鳄鱼的眼泪是最不值得信任的。
是最虚伪的。
沈律言觉得没关系。
哪怕不被信任也没关系,不被原谅也没关系。
和失去相比,这些都太不值一提。
沈律言不能在她面前表现出自己脆弱的、害怕失去的一面,不能流泪、不能痛苦、不能后悔。
哪怕只是泄露出一丝丝的脆弱。
她都会毫不犹豫的在他最薄弱的伤口,捅下深深的一刀,以此来摆脱他。
他何尝不知道自己在饮鸩止渴。
他宁肯用这种极端的、让她讨厌的方式留下她,也不要用虚伪的和善放开她。
沈律言忽然想到上次她睡在他的床上,也是这样噩梦连连。
可能躺在他身边,是真的很害怕吧。
被窝里的人动了动,好在人还是没有醒,只是翻了个身,将自己蜷缩的更紧密,丧失了安全感一样。
她背对着他,长发滑落在男人的指尖。
鸦色柔软的长发被缠绕在他的拇指,男人漫不经心勾着女人的发丝,仿佛这样也能将她攥在掌心里。
江稚第二天醒来,一点儿也不记得自己昨晚做了什么梦。
如果不是沈律言莫名其妙问起这个问题,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做了梦。
“我没做梦。”
“哦。”
男人听见这四个字,并未多问。
江稚心中不安,沈律言总不可能无缘无故问起这种无聊的问题,难道是她昨晚说了什么不该说的梦话吗?
她偶尔会说梦话。
可是她现在也没什么不能让沈律言知道的秘密。
她不会是在梦里对他表白了吧?
这不可能。
她真的已经死心很久很久了。
曾经热烈的爱早就烧成了灰烬,并且被泼上两盆的冷水,彻底不可能死灰复燃。
“你问这个干什么?”她试探道。
沈律言并未上钩,回答的滴水不漏:“没什么。”
江稚身上黏腻,昨晚出了汗,这会儿并不是很舒服,她想洗澡。 沈律言似乎看穿了她的意图,从衣柜里拿出了一套干净的衣服递给她,“去洗个澡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