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平远,你想过娶亲么?”
谢容钰略微诧异地看他一眼:“大丈夫功业未立,何以成家?”
“功业?你的功业便是披甲上阵、复土开疆?要是十年二十年朝廷都不打仗,难道你能一直不成亲?别忘了,你是世子!”
谢容钰长指按在书卷上,轻叩了叩:“五年内,必有大战。”
“怎么说?”
谢容钰顿了顿,低声道:“圣上年迈,皇位之争势在必行。北厥、西戎、蛮婺,在圣上当政期间得了多少好处,新君上位,还能不能再拿到,他们不知,所以势必会趁着皇子夺嫡浑水摸鱼。”
圣上不许边关守将擅自出兵,无论蛮夷如何犯境,将领都只能一味闭守不出,敌方许是看出端倪了,总是时不时来打打秋风。
“形势微妙,我家中那些人还保不准会早早站队,到时我出征在外,多个妻儿就多分危险,何必给自己添个软肋?”
谢容钰又问:“怎么突然问这个,你想成亲了?”
陆钦锋一笑:“没有,只是前些日子,在街上遇到一个女孩,古灵精怪的,穿着男装,人薄得跟纸一样,一看就是贫家女。”
“但是啊,她长得好看,而且,她的眼睛里,有太阳。”陆钦锋伸着两个手指头在眼珠子前比划了两下,“我看到她,就好像什么都能随遇而安。我那府里什么样你也知道,不想再养一个整日只知哭哭啼啼的老婆在家。”
“我若娶妻,就要娶那样聪慧可爱的,像个小太阳似的,过日子多有趣。正好,他们也不在乎我娶妻的身份低微,我也省得掰扯。”
谢容钰提醒道:“你可以不在乎女方身份,但你就不怕她应对不了豪门的诡谲?”
“不会!”陆钦锋一个打挺翻了起来,笑嘻嘻道,“小姑娘可聪明了!”
于是把梁兆琦被冤枉的事讲了一遍:“你看,遇事冷静,一针见血,直击要害,事了拂衣去,我看她什么都看得明白。”
“梁兆琦?”谢容钰对君子好逑没什么兴趣,喃喃了一句,“是平襄侯世子干的吧?”
陆钦锋笑道:“可不?虽然没对外宣扬,可我听说,梁兆琦院子里清走了好几个人,彻底与他大哥势不两立了。”
“说来,这兄弟俩的情况与你家也差不多,”陆钦锋倾身,半边脸隐在黑暗里,眼里有狡黠的光,“即便你不比梁兆宏心眼子小,也保不齐你二弟会反过来说你嫉贤妒能,当心咯。”
谢容钰淡淡一笑:“小人之心,不值一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