欧维轻声问,“不送吗?”
陆景肆慢慢敛去脸上的笑意,转身回包厢,扫视众人时,轻扯唇角,低声问道,“刚刚,你们喝了多少酒。”
欧维一撇嘴。。五⑧①б
得,气不撒完,今天没法收场。
只是对于连承御回国,欧维多了个心眼。
现如今连城世族的族长,手段可比上一任的连胜斯狠多了。
他身体还未恢复时,便接手混乱的家族。
那时候到处明枪暗箭,可他仿佛能预料到所有人的底细背景一般,掐断所有人的命脉,将对手逼上绝境,将害他之人逼到自杀了断。
从他上任后,除了那场世纪婚礼外,外人很难打探到那个家族一丝一毫的消息。
欧维有时候都不得不感叹,不愧是连胜斯看中的继承人,的确有那个能力。
陆景溪顺着楼梯往下走,来到二楼时,她便坚持不住膝盖传来的酸软,直接拐进了二楼的卫生间。
她坐在马桶上,双手颤抖着从包里掏出一枚血糖针。
拔掉针帽后,用针尖刺进手指。
一下又一下的尖锐刺痛感传遍全身,血珠子密密麻麻地黏着在指腹上,舒缓了她体内紧绷到随时要断掉的弦。
她回想刚刚偶然遇见时,男人波澜不惊的眼睛,回想他视而不见的轻松。
四年的时光,褪去了他看她时独有的温润柔和,变为了一视同仁的冷漠孤傲。
心底撕扯的痛意,渐渐将她吞没,一颗豆大的泪珠从睫毛处滚落。
她本以为连承御会恨她,会在接手连城世族后,彻底封杀她在国内的生路。
然而他什么都没做,就像对待一个普普通通的路人,视而不见放任成长。
甚至在重逢时,也能波澜不惊地和陆景肆打招呼。
她不信连承御不知道陆景肆的身份,也不信他不知道陆景肆的所作所为。
可他谁都不恨,默默承受着外界所有人给他带来的伤害。
她忍不住想,连承御要是恨她就好了,至少她无法帮他分担的、隐忍到极致的痛苦能减轻几分。
从卫生间出来,已经是半个小时后。
情绪剧烈起伏带来的症状缓解大半,弯着腰,在外面的洗漱池前洗手。
几根手指上遍布的血珠已经凝固,冰凉的水流一冲,淡粉色的液体便积聚在白色水池里。
她静静低头看着水流出神,忽然,身侧的位置多了一人。
她下意识偏头看过去,结果出现的侧脸,把她吓了一大跳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