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翊胜利在手,神色却依旧平静,仿佛一切都在意料之中。
他站起来,负手沉声道:“兵法百变,绝无百般适用的捷径。你们曾经盘踞在西南群山之间,那里山路狭窄,山体密集,因此你们散而不乱的打法在那里可以称雄称霸。
“可如今你们是军队,要行军,要攻打,离开了群山的庇护,你们原来的打法不过送死罢了。让你们操练,演习多变的兵法军阵,这既是歼灭敌人的利器,也是身家性命的防护。弃了兵法,弃了众志成城,万人之师也抵不过千人精兵,诸位当牢记在心。”
他转过头,看向张乘:“张乘,你辍学多年仍能对圣贤典籍念念不忘,当比他们更能领会先人的智慧,兵法演练,你当以身作则,你也不想到了战场上,让你的兄弟白白送死吧?”
刚刚的比试,如果真是战场,他那三十个兄弟可能真就没了。
张乘想到这儿,顿时也有些心惊后怕。
好面子使然,他梗着脖子,半天才道:“我知道了。”
“此战孤为胜者,你可服气?你与众将士可听孤号令?”
张乘一身江湖气,相比政客,他更讲究君子一言驷马难追,所以心里再不乐意也只得俯首称臣。
“愿赌服输,愿听从世子殿下差遣,今后定勤加练兵。”
众流民兵见张乘都服跪了,脸上纠结了一会儿,也陆陆续续都跪下了。
“愿听从世子殿下差遣!”
万道声音汇到一起,响彻云霄,在大魏以南,赫赫震空。
这是他们的希望。
沈翊环视一周,朗声道:“众将士听令,起!”
流民兵重新捡拾起从前学的军规军令,立刻严肃起身,嘴里再不多说一句话。
“世子殿下想要我们干什么?”张乘问道。
“尔等食西南万民之禄,该你们出场,保家卫国了。”沈翊道。
“打仗?我们要打仗了!”
“真的?那可好极了!老子拳头早就痒痒了,就想痛痛快快打一场!”
众流民兵旧习难改,听到打仗,又议论纷纷起来,听不出他们是兴奋,还是惊讶,又或者,兼而有之。
张乘挥手,让他们收声。
“殿下,我们要去打哪里?”
“随孤一起出征西陵。”
余泊晖道:“你们不是嫌无趣,嫌被冷落、没有军功可立吗?这便来了。此战意义非凡,凡立功者,世子重重有赏!”
张乘胸口盈起一口气,豪气道:“好!我张乘打了十多年的自己人,总算要矛头指外,打外贼了!世子殿下,要打到什么程度?”
沈翊道:“能打到什么样,就打到什么样。”
“众军听令,演兵五日,五日后,随孤西征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