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用他开口,李翊已猜到他想要什么了。
如此,在聂湛开口之前,他语带警胁道:“如果我是将軍,明知不可为的东西,就不会说出口了。”
聂湛锋利的眸子盯着他,毫不退缩。
“怎么,殿下怕了?”
缓缓转动着手上的血玉板指,李翊嘴角噙着笑,可笑意不达眼底,双眸间是沉郁的寒色。
“在本王这里,没有怕字可言,本王只是替将軍惋惜。”
聂湛权当他在故弄玄虚,端起酒壶喝酒,不搭理他。
李翊继续道:“听闻最近因将軍家的小妾有喜了,人人都向将軍道贺,贺将軍香火有续,后继有人了,可本王却替将軍惋惜,更替你家小妾腹中的孩子可怜。”
聂湛闻言,眸光一沉,再也忍不住,手中的酒杯重重掷下,咬牙道:“你口无遮拦,到底想说什么?”
见终于说到正题上,李翊语气微凉,一字一句道:“所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,将軍如今所处,就是这样的处境。”
“若是将軍不能及时抽身,到时莫说你性命不保,恐怕还会累及你的家人和孩子。”
聂湛心口一紧,听懂了李翊话里的意思,也明白过来他今日约自己喝酒的真正目的。
他目光紧紧盯着李翊,半晌后冷冷反诘:“你就不怕我将这些话告诉睿王吗?”
李翊勾唇淡然一笑,道:“本王今日敢约将軍喝酒,就不怕被人知道。”
“但本王提醒你一句,本王的皇兄素来多疑,你觉得,从将軍坐下和本王喝酒的这一刻起,他还会相信你吗?”
聂湛眸光收紧,这才反应过来,自己不觉间已经走进他设的局里了。
“你想让聂某变节,背叛睿王?”
李翊迎着他的目光,郑重道:“由正变邪才是变节。本王是将将軍从邪路上拉回正途,让将軍效忠朝廷,做回你臣子的本分。”
聂湛呼的站起身,不屑道:“你与睿王同为皇子龙脉,为何随你就是正道,追随他就是邪路?殿下未必也太自以为是了。”
他又道:“聂某虽然没有读过什么圣贤书,也知道一马不鞴双鞍,忠臣不侍二主,况且聂某能有今日,也全靠睿王赏识提拔。我岂能背叛恩主,忘恩负义?!”
说罢,他转身朝外走去。
走到门口,他又道:“既然殿下给不了赌注,那赛马就取消了——聂某与殿下根本就不是同路人,今日你所说的话,我只当没听过,以后你也无须再来找我。”
话毕,他再不迟疑,踩着楼梯‘蹬蹬蹬’下楼去了。
身后,李翊看着他消失的背影,勾唇嘲讽道:“不撞南墙不回头——真是头莽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