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过宇文坚更想知道的,是北面草原的消息,他面色凝重的问道:舅舅可曾派人联系上了王庭
须卜欢道:一破围我就派人北上,估摸最快明晚咱们就能知道东线的消息了。
宇文坚神色暗淡。
慕容运一千壮马就牵制的须卜部动弹不得,而在东线辽河,慕容廆在那可是万马奔腾啊。
所有的等待都是折磨人的,须卜欢作为主帅,自然没功夫和宇文坚闲谈多久,收拢部族,打扫战场,安置哨骑监视对岸的慕容运,这些都需要他去拿主意。
在须卜大营内,须卜欢特意给宇文坚批了几十顶帐篷,作为质子们的栖身之所。
麾下各部归建而来,皆是笑容满满,夜战下来各队并没有多大损伤,却闯下了惊人的战果,这怎能不令众人振奋。
尤其是作战对质子营和大宁营的糅合,无疑是巨大的,你瞧现在的拔拔赤勿,已经能和丘敦虎等人谈笑风生了不是。
不过作为主帅,宇文坚心里清楚,若不是运气好,他们要硬冲慕容赫展开的军阵,不死一半人是达不到击溃效果的,真正打败慕容赫的,是人们对黑夜里未知的恐惧。
视察完伤患的宇文坚走出帐篷,远远就瞧见了挥汗如雨的鲜于六。
他正搅动着大马勺,给营内准备着吃食,一时间宇文坚有些被这老小子感动到,他一个厨子,本该留在大宁楼的。
想想跟鲜于六初见时,他胆小怕死,到现在都有胆子在战场上安稳做饭,真可谓突破了心中枷锁。
要知道此时的须卜大营内弥漫着血腥和各种臭味,残肢断臂离营墙不足两步,都是还没功夫去收拾的惨样。
宇文坚走过去问道:今做的什么
鲜于六抬头一瞅是宇文坚,擦着汗解释道:咱没啥东西了,就粟米和豆子熬了粥,大伙先垫垫吧。
瞧着锅中翻滚的杂粮粥,宇文坚心道,此刻就算将烤全羊端进来,大伙怕是都吃不下去,唯有这粥,最能贴补。
宇文坚称赞道:你的选择没错。
必须的,嘿嘿。
还没说上两句话,就见呼延乙那楼快步走了过来,说道:首领,须卜欢首领让你去大帐议事呢
宇文坚抬头瞧了瞧天色,随口问道:王庭的消息到了
呼延乙那楼摇摇头,道:按时间来推算,估计不太可能,八成还是谋划如何应对慕容运。
宇文坚点点头,呼延乙那楼的判断与他大差不差,便随口吩咐道:我先去大帐看看,乙那楼大哥,你先替我安置营内。
打了一场仗,眼睛都恨不得长在脑门上,让他们不要去触须卜部的霉头。
这我醒的。
宇文坚刚走到大帐外,就听见须卜氏的贵族们正在扯着嗓子唱歌庆祝,心中撇撇嘴,真是今朝有酒今朝醉啊。
抬步进帐,帐内喷出来的气味熏的宇文坚眼睛酸,这帮人是该好好洗洗涮涮了。
瞅着立在门口的宇文坚,端着酒杯的须卜欢笑道:咱们的放火英雄来了,来大伙敬他一杯。
面对热情的敬酒,宇文坚点头示意,随即道:这帐中的气味着实不怎么样,舅舅不如开帐通通风
须卜欢不悦的骂道:矫情!来人,打开门窗。
晚风吹了好一会,宇文坚才抬步溜了进去。
当然经过这么一闹,帐中的酒兴也荡然无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