短短三天功夫,各方是皆有心思。
待宇文坚走进枣嵩准备的会场时,主座三席,枣嵩代表博陵公,位中,左手为自家的燕公,右手空一席。
见此宇文坚心里一动,看来朝廷还要再来一位跟枣台产相当的高官。
至于高句丽、扶余跟慕容部、段部,则因为爵位有限,分坐左右。
这里面尤其是高乙弗利最为不满,高句丽要实力有实力,要胜利有胜利,奈何却只能看着瞧不起的宇文蛮子坐到了主位,心里不恶心,说出来都没人信,改变现状的野心在心头燃烧。
扶余倒是没什么变化,依罗熟知场内各家,扶余是最不强盛的,也就想着保护好手中的缴获,带着儿子随遇而安。
慕容部就有意思了,慕容运坐在主座,身旁是慕容翰,其后看穿着都是慕容氏贵族。
而段夫人和慕容皝却跟段务勿尘并排用案,世子段疾陆眷主动退后一席,将位置让了出来,段部这是明牌支持了。
瞧着慕容皝身后跟着的寥寥数人,这几天在棘城内,怕是慕容部的经历不妙。
宇文坚和统罗突一左一右坐在宇文步六服身后,仅仅带了四名护卫,算是给够了枣嵩面子,远不如其余各家数十甚至上百的护卫林立,或许他们并非没有一言不合就拔刀开干的意思。
枣嵩本就不喜兵事,再一看各家带着的大量护卫,这是在防谁还是在质疑朝廷对局面的管控
想到此处,枣嵩将酒杯狠狠按在案上,哼道:各位难道是觉得朝廷之兵护不住尔等的性命
这并不声嘶竭力的问话,却让场内的各家都静若寒蝉了起来。
他们不似宇文坚般熟知今后,在面对这个兴起短短不过数十年的霸主时,心里保留着天然的敬畏。
毕竟按以往的脉络来看,晋帝国还处在国力的上升期才对,谁知道他是真的虚呢。
或许连洛阳里的贵族们也没发现国家的虚弱,他们在竭力渴求着明主降世,来一扫国势的倾颓。
宇文坚不自觉的端起面前的酒杯,晋廷所面对的局势,也是前朝从未体验过的,而朝中的高门大姓们所给出的答案,却是近乎亡国灭种。
望着会场里伏低做小的诸部,宇文坚不由的有些唏嘘,将家败成这样,可不易。
知道自家仇人多的高乙弗利顿时尴尬了起来,兵不带多,如何安心,这可是在慕容部的地界上,他绝对不会忘了,慕容廆是怎么被自己阴死的。
枣嵩不喜的瞪了高乙弗利一眼,自然对着场内最多护卫的下手,哼道:朝廷要是想保尔等,在座的谁也拿不走你的性命。
朝廷要是想你的命,再多的护卫也不够看。
高句丽王难道忘了毌丘仲恭两临辽东,还是慕容部忘了后将军当年的整肃。
各家身后十名武士即可,速行!
高乙弗利和慕容运在空中对视一眼,忍着恨意将身后多出来的士卒遣了出去。
依罗瞧了瞧场面也是照做。
枣嵩扫了宇文部一眼,眼见只有四个亲卫,嘴里没说什么,心里却将这份顺服看在了眼里。
但望向段部时,枣嵩又道:段部首领是觉得本官护不住慕容都督的遗孀不成。
好一个枣台产,一视同仁!
段务勿尘咬着牙摆摆手,身后的段部护卫亦退了出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