五天后,一行九人追上宣武侯彭连英。
彭连英只带着一支二百人的卫队,都是跟随他多年的亲兵。
彭连英年纪老迈,长途骑马身子骨受不住。
他是坐的马车,四匹好马拉车,车上只坐他一人,速度很快,不输于骑马赶路。
远哥儿头一次离开京城就是上战场,这几天的跋涉下来,他可谓是吃尽了苦头,筋疲力尽,腿侧的皮都磨掉了,血肉模糊,钻心的疼。
但彭连英不许他坐马车,他只能硬忍着,疼得满眼泪水,嘴唇都咬烂了。
叶兰舟一来就给彭连英检查身体,确定没什么大碍,才允许他继续赶路。
远哥儿把叶兰舟请到一边,别别扭扭的半天说不出话来。
“怎么了,远哥儿?有话就说。”
远哥儿好一阵子支支吾吾,才羞答答地道:“夫人,我想跟您求一些止血生肌的灵药。”
“你受伤了?伤在哪儿?快让我瞧瞧。”
远哥儿的脸刷的一下红透了,跟有人在他脸上放了把火似的,火烧火燎的。
“没、没受伤,就是……就是骑马时间久了……有点……”
叶兰舟这才反应过来,这孩子的伤有点难为情。
她立即伸手进腰间的小包里掏了掏,掏出来一小罐消炎止血止疼的药膏:“拿去涂在伤口上,别碰水,两三日就能好。”
“谢夫人!”远哥儿欢喜起来,拿着药膏趔趔趄趄地跑了。
叶兰舟瞧着他的背影,心口梗梗的疼。
远哥儿才比大郎大两三岁,还是个孩子,却要亲身经历残酷的战争。
叶兰舟将药膏给顾长淮、大牛、初八每人一罐,看看黎沐,一阵气闷。
原本想着临行前给他来点药,让他上吐下泻离不了床,没办法随军出发。
现在事态紧急,她忙得跟陀螺似的,吃饭喝水的时间都是硬挤出来的,竟将这茬给忘了。
不过就赶路的表现来看,黎沐还算是差强人意,并非娇生惯养的纨绔子弟。
来都来了,她也只能竭尽全力照顾好他了。
“喏,这药是止血消炎的,要是哪里有了伤口,抹上很快就不疼了。”
黎沐见叶兰舟给大家发药,却不给他,心里正失落着。
见她递药过来,他顿时欢喜起来,两手接过,在掌心里攥得紧紧的。
“好,我记住了。”
叶兰舟幽幽地望着黎沐,叹了口气,心里沉甸甸的。
臭小子,瞎凑什么热闹呀!
她忍不住叮嘱:“到了前线,你一定要跟紧我,别乱跑,仔细伤着。”
黎沐心头突地一跳,热潮激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