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间亮着灯,叶兰舟在桌边坐着,桌上放着医药箱,盖子开着。
针灸包在手边摊开,手里捏着一根钢针,闪跃着烛光。
顾长淮走过去,叶兰舟努了努嘴:“坐,衣袖撸起来。”
顾长淮坐下,撸起袖子,将手伸了过去。
叶兰舟不紧不慢地给他扎针,边扎边说想要为江阿大迁葬回故土之事。
顾长淮说道:“皇上追封江将军为一等子爵,是该为他风光下葬。
只是如今穆氏一族的冤屈尚未洗雪,万一暴露江将军的身份,只怕会惹来麻烦。”
“可一等子爵是一品爵位,江府势必要大肆操办一番。
若不为江将军迁葬,实在说不过去。
如今我风头正盛,万一引来嫉妒,被言官弹劾,麻烦会更大。”
顾长淮蹙眉想了许久,才叹了口气,黯然道:“江将军为我穆氏一族舍生忘死,实乃穆氏的大恩人,理应将他风光厚葬。
兰舟,我同你与孩子们一道去。”
“你如今是朝廷命官,不可擅自离京,需得向吏部请示。
二郎提出想为赵将军夫妇迁葬,我想着,既然要办,索性一道办了吧。”
顾长淮连连点头:“赵将军忠义无双,自然是要为他办好身后事,叫他落叶归根。”
叶兰舟迟疑了下,问道:“当年的冤案,你有什么打算?”
回京这一路,顾长淮都在思考这个问题。
曹炜已死,但镇国公郑义还活着。
此人阴险狡诈,心狠手辣,他才是幕后黑手。
不除掉他,这仇便不算报完。
叶兰舟一看顾长淮的反应,就知道他肯定是不会放过郑义的。
“这个问题,我也想过。曹炜已死,证据全部被销毁,想要拉镇国公下马谈何容易?”
顾长淮断然道:“从前不知道仇人是谁,无处下手。
如今既已知道,便是千难万难,此仇势必要报!”
叶兰舟摆了摆手:“稍安勿躁,听我说完。
镇国公树大根深,是太子一派的中流砥柱。
镇北王与太子针锋相对,或许咱们可以借镇北王的手,将镇国公连根拔起。”
顾长淮摇了摇头,沉沉地道:“不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