黎溶沉默许久,才黯然道:“病中不宜忧思过虑,兰舟,你歇歇吧,需要用什么药,稍后孤令太医院给你送过来。”
“多谢太子殿下垂怜。”
黎溶颓丧地离开瑞懿夫人府,一回到宫里,就派太医院院判亲自去瑞懿夫人府。
午后,太医院院判章济世来了。
“下官奉太子殿下之令,前来听候瑞懿夫人差遣。”
叶兰舟刚要午憩,恹恹的没什么精神,打过两个呵欠之后,眼圈些微泛潮,还有些囊鼻子。
“有劳章院判,一点儿小伤病,竟惊动太子殿下,实在是我的不是。”叶兰舟端起茶盏呷了一口,借着衣袖的掩饰,往嘴里塞了两颗药丸。
“夫人忠君爱国,战功赫赫,您的安危关系江山社稷安稳,自然马虎不得。”
“哎呦喂,章院判这话我实在愧不敢当,我不过是尽了为人臣子的本分而已。”
“夫人功高而不自居,高风亮节,下官佩服。”
寒暄了片刻,叶兰舟打了个哈欠,揉揉眼睛,说道:“近日旧伤复发,精神不济,失礼了。
章院判既然来了,劳烦你给我诊治诊治,我对这伤已然是束手无策,章院判在太医院四十余年,见惯疑难杂症,兴许有医治之法也未可知。”
“下官遵命。”
章院判行了礼,上前为叶兰舟诊脉。
叶兰舟眼帘微垂,捂着嘴咳了几声:“如何?”
“这……”章院判脸色很是凝重,“脉象时急时缓,时舒时沉,凝滞艰涩,杂乱无章,实乃下官生平从所未见之奇症。”
“我心脉曾受重创,五脏六腑皆受内伤,能保住一条命已是万幸。这伤,我是没法子彻底治愈了。”叶兰舟叹了口长气,遗憾地摇头。
“夫人医术之高明,下官拜服!如此重伤,若是由下官来治,只怕……”
叶兰舟苦涩地咧了咧嘴:“太子殿下若是问起,还望章院判好话多说,莫让殿下忧心。”
“下官遵命,夫人请好生安歇,保重贵体,下官告退。”
叶兰舟点了点头:“巧花,替我送送章院判。”
章济世走后,叶兰舟懒洋洋地回了内室。
黎溶一说会派太医过来送药,她就猜到他是要验伤,查证她的话是否属实。
伤若属实,命贵福薄之说自然也是真的。
叶兰舟虽然叮嘱章济世好话多说,但章济世肯定会直言相告,甚至会把她的病情说得更加严重,否则万一叶兰舟哪天真撑不过去了,他也得跟着倒霉。
这么大的事,黎溶不可能不奏报皇上,婚事如何处置,现在就看皇上的意思了。
赐婚的圣旨还没下,叶兰舟估摸着,皇上多半会收回成命。
毕竟,她这身医术就是保命的免死金牌,只要不是谋逆大罪,皇上都会宽容以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