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声音,格外嘶哑,似从喉咙深处挤出一般。
叶非晚别过头去,掩去微红的眼眶。
一片死寂,不知究竟持续了多久。
“非晚……”叶长林陡然作声,呼吸都随之加重了许多。
“爹?”
“往后,将我同你娘葬在一处吧,你娘生前,我们便说好的,她的坟墓旁,自有我的位子……”
“……”叶非晚静默了下来,鼻子一酸。
“非晚?”叶长林扭头,声音严肃了几分。
叶非晚最终颔首:“……好,爹,我答应您。”
叶长林满意了,连连颔首,再未多说什么。
寒风阵阵而过,周遭一片冬景,唯有几株梅枝,散发着阵阵暗香。
叶非晚望着叶长林越发弯下来的腰身,终忍不住上前:“爹,今日天色甚寒,改日我再陪您一同来祭拜娘亲可好?”
“……”长久静默后,叶长林微微摇首,“不用了。”
说到此处,他竟低低笑了一声:“非晚,爹的身子,爹自己清楚着呢,如今尚能勉强动一动,怕是过不了几日……”
过不了几日会如何,叶长林没说。
可叶非晚心中却是清楚的。
她偏首,再不敢看爹的身影。
这一日,爹在娘的坟墓前待了好久,叶非晚始终自一旁静静候着。
直至天色渐晚,叶长林方才动身离去,若非叶非晚搀着,他早已跌倒。
马车仍在一旁候着。
回到叶府时,天色已带了几分暗沉。
叶非晚搀着爹回房歇着,而后便一人亲自去了一旁煎药。
大夫说,而今已近行将就木,喝些药吊着这口气吧。
不知多久,药已煎好,叶非晚端着微烫的药碗回到房中:“爹,喝药了。”
“……”可回应她的,唯有静默。
叶非晚端着药碗的手猛地一颤,许久方才上前,待察觉到爹细微的呼吸,方才松了一口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