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一次,他没来得及,可是这一次……他不想迟了。
叶非晚目光一紧,徐徐移到他攥着伞柄的手上,精致的木雕伞柄,衬的他的手越发的苍白。
他的手很好看,如白玉石一般。她知道,他的掌心有一层薄茧,是练武时留下的,只是……他鲜少用那结了薄茧的手牵她的手。
携手一世,于她终究只是奢望而已。
“叶非晚,我来给你送伞了。”见她久未接过,封卿再次沉声道着,手中的伞朝前递了递,后背顷刻有大雨淋下。
叶非晚蓦地朝一旁躲避半步,封卿的手僵在半空中。
“封卿,迟了,”叶非晚声音艰涩,“我不需你的伞,况且,我终于能逃离王府,逃离你,你为何还要出现在我面前?”
“……”
“封卿,你可知,你又多可恨?你怨我、恼我、不爱我,却为何屡次给我希望?”前世,就是每一次她想要放弃时,便察觉到他偶尔的关切,总是对自己说“再等一等,再等一等……”
等到最后,等到了他纳了别的女人入府;
等到最后,知道他最爱之人仍是曲烟。
等到最后,心灰意冷。
“封卿,你放过我吧。”说到最后,她的声音已经接近喃喃。
他怎么可以对她这般残忍?比陌路人更甚。
他对不熟识之人都可以笑以对之,为何独独对她,便不断的逼迫?
“叶非晚,你说定亲后你我那夜的第二日,我未曾给你送伞,我只是送来了而已……”封卿声音极轻。
叶非晚轻怔,她望着她,良久伸手接过:“你我孽缘,都是从那夜开始。那时你未曾送伞,而今我接下你的伞,只愿这场孽缘就此斩断。”
封卿本因她接伞而微松的神色终究再次紧绷起来。
孽缘,原来……过往诸多纠葛,在她心中不过只是孽缘一场。
“你该知道,我不愿断的事,无人能断。”他声音从容,只身躯紧绷,广袖下的指尖细细颤抖着,后背极痛。
“……”叶非晚沉默良久,终止冷笑一声,再未看他一眼:“我走了。”话落,转身走进雨幕之中。
封卿凝望着女人的背影,徐徐扯出一抹笑来,声音极轻,无任何人听见:“好啊。”
只是下瞬,他笑容尽收。
她说他迟了。
其实她错了。
他永远不会让自己迟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