封卿容色一恼,盯着她良久:“过来磨墨。”
叶非晚:“……”
最终,她看了眼话本,又看了眼那方的墨石与砚台,无奈走上前去。
毛笔仍有点墨,封卿依旧在奏折上书着,叶非晚在一旁,眼观鼻鼻观心的磨着墨。
封卿手却有些僵硬。
方才,他转头看见软榻上翻看话本的叶非晚时,的确愣神了,这样的画面,他想了两世,可每一次……都是幻觉,待他回神,那里空寂无人,徒留他自己。
可今日,任由他眨几次眼,她依旧那般鲜活的存在着。而今,她更是就站在他身侧,磨着墨汁,身上泛着淡淡的馨香,钻到他的鼻下,搅的他的心思都乱做一团。
“好了。”叶非晚的声音传来,打断了封卿的胡思乱想。
封卿回神,看着砚台里的墨汁,低应一声,却见她轻飘飘便要转身回到软榻,终带着些许不甘问道:“朕书的如何?”
“嗯?”叶非晚不解。
封卿却径自将奏折轻描淡写拿了起来,轻抿薄唇,再次问道:“如何?”
叶非晚下意识朝他手中的奏折望过去,那折子是一个朝堂大臣在上奏南方一个小城知府贪污一事,封卿批复的字迹笔锋俊逸而锋芒不显,却让人能轻易察觉到字迹中的风骨。
可……叶非晚突然反应过来,忙低头道:“折子……当是机密,不是我能看……”
“朕只问你,字如何。”封卿却固执起来。
叶非晚抿了抿朱唇:“很好。”
“嗯。”封卿低应一声,已经将折子收了回去,挥挥手,“你继续看话本吧。”
叶非晚:“……”
她越发觉得,今日的封卿极为诡异,诡异到……她心中惴惴难安,像是不受控了一般。
回到软榻,她重新拿起话本,却是好久才终于看了进去。
小狐妖直到将男子照顾的痊愈,才知道原来男子竟是个世子,且早已有婚约在身。离开小狐妖后,那世子竟失了这段记忆,将小狐妖彻底抛在脑后。
小狐妖来到世子的封地,得知他的未婚妻一族,竟是害世子伤重的罪魁祸首。可那世子不信,日日与未婚妻亲密,小狐妖心底黯然,正要离开之际,未婚妻竟发生意外而亡,世子逐渐萎靡。
小狐妖沉默良久,化作未婚妻模样,待在世子的身边。只是他待自己越好,小狐妖便越发伤心绝望。一只小妖,终是尝尽了情爱滋味,元是这般伤痛。
终在那世子道出“你当真以为孤不知你不是她”后,小狐妖彻底绝望,转身离开。也是此刻,那世子顷刻心如刀割,过往记忆全数忆起,锥心之痛惹得他日夜难寐,后更是日夜守在山下,等着小狐妖能见他一面……
后面的故事,叶非晚没再看下去。
只因她的脸颊,不知何时爬上了一只手,修长的食指轻触着她的眼下。
叶非晚抬眸,正对上幽深漆黑的眸、风华无两的面容,还有一声迟疑的:“你哭了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