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晨走在熟悉的路上,回到9号灰楼前,他的脚步变得沉重。或许,这就是人们常说的‘近乡情怯’吧。虽然这不是他第一次离家后再回来,但这次感觉特别不同。
看着熟悉的窗户透出暖暖的灯光,他深呼吸几下,鼓起勇气,踏进了家门。
“爸、妈,我回来了。”苏晨尽量让声音听起来轻松愉快,但内心却是波涛汹涌。然而,一进门,他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——家里竟然聚满了人。
父亲苏以民坐在那里,邻居贲大叔也在,这没什么奇怪的。
但周所长、技术专家张老总工、军方代表王泽天,还有刚升任保密处处长的刘大凯都在,甚至还有那个他不太喜欢的瘸子朋友。
这么多人挤在小屋子里,看起来像是在策划什么大事。
苏晨意识到自己打扰到了他们,赶紧道歉说:“哎呀,对不起,我不知道你们在开会。我回自己房间,你们继续谈。”
正准备悄悄离开时,父亲的声音突然响起:“站住!见到这么多长辈也不打招呼,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没规矩?”
苏晨只得停下脚步,向在场的每个人问好。当轮到那个瘸子时,对方朝他挤眉弄眼,这让他心里咯噔一下,预感不妙。
果然,等他打完招呼,刚想再次开溜,父亲又喊住了他:“别想跑,你先告诉我,这本笔记本是哪来的?”
说着,父亲举起了一本黑皮笔记本晃了晃。
苏晨心里叹了口气,他早就预料到,这本秘籍一出,江湖上定会掀起波澜。但事已至此,他倒也不至于太过慌乱。
“爸,这本笔记确实是我让贲叔叔带回来的。我当时跟他说过,这些资料是从我在老美上学时,通过公开渠道收集整理的,我觉得对咱们所的雷达研究会有帮助。”
没等他说完,苏以民便怒气冲冲地打断:“你还想瞒我?我生你养你,你这点小心思瞒得了谁?老美会这么大方,把相控阵这种尖端技术公开?
你这笔记里的东西太敏感,直接关系到我们所未来雷达技术的发展方向,今天你不把事情说清楚,后果不堪设想!”
苏以民虽态度强硬,但在场的其他人却看不下去了。唐建军站出来缓和气氛:
“老苏,对苏晨别太苛责。他在国外的表现你又不是不清楚,上次得的那个奖,也有他的功劳。周所长,您说是不是?”
周所长随即附和:“没错,苏晨真是争气,不仅学业出色,还是咱们这里第一个留美的学生,上了史丹福这样的顶级学府。
而且他还很能干,听说身价已经很可观了,有这么个儿子,谁不羡慕?”
张老总工也笑道:“老苏,你是怎么教育出这么优秀的孩子的?换作是我,恐怕得天天宝贝着。”
说着,他向苏晨招手:“来,苏晨,到张伯伯这边来坐。”
苏晨一向以诚实著称,见状自然乖乖听话,坐在张老总工旁边。
他偷偷瞥了眼父亲,只见老苏脸上表情复杂,既为儿子骄傲,又不得不装出一副不满的样子,看得让人忍俊不禁。
张老总工温和地说:
“苏晨,你爸虽然脾气不好,但他的担忧不无道理。你这本笔记来源不明,如果咱们因为参考了它而走错了方向,那问题就严重了。你能跟我们解释一下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