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阵子我想了很多,也想开了,我有我的新天地要闯,你有你的前途要去拼,既然人各有志,我们还是放过彼此,祝福彼此都得偿所愿,都有个没好的未来吧。”
一席话,通情达理,又态度坚决,没有半点回旋商量的余地。
程锐好半晌才开口,声音嘶哑得不像话,“文殊兰,对不起。”
文殊兰愣住,“为什么要道歉?”
“因为很多事。”
从药监局回来,他一路几乎没说话,但是想了很多。
“虽然我们已经领证一年多,本该是最亲密的夫妻关系,但是我从来没有带你回程家见过程家人,也从来没有跟你提起过程家。”
程锐也不知道,自己为什么要提起这些。
也许是因为文殊兰的坦然,也可能是因为,明天就要离婚,再不说就没机会了。
“我的母亲,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,没过多久我父亲就续弦,给我娶了继母,而这个继母,是我母亲的亲妹妹。”
小姨变成了继母,真是荒唐。
“是小姑把我带大,但是她的婚姻也不幸福,嫁了一个远不如她的男人,这男人生了个女儿,含辛茹苦养大,到头来发现,这男人在外头还有另一个家,和一个年纪没她女儿小的儿子。”
这就是程家,表面光鲜,内里藏污纳垢,一塌糊涂。
生在这种家庭的男人,就算婚恋观没被带歪,也难免对婚姻产生怀疑。
文殊兰突然理解,为什么当初原主挟恩图报逼他娶,他本可以拒绝,但他还是娶了。
因为上一辈耳濡目染告诉他,婚姻就是一张废纸。
什么琴瑟和鸣,什么相濡以沫,全都是假的。
“所以对你来说,娶谁都一样,是么?”
“是啊……”
程锐声音嘶哑,愣愣看着文殊兰,向来坚定冷厉的双眸,少见地流露出一丝迷茫。
正因为对婚姻迷茫,觉得娶谁都一样,所以两家没问过他,直接给他安排了跟王曼姿的娃娃亲,他纵使不情愿,也没有明确表态反对过。
到后来被文殊兰胁迫,依然是很抵触,但身为军人,本着对女人下意识的保护,他还是答应了。
“当时在玉米地,我发现你的时候,你的衣服被人撕坏了,那个模样回文华村,名声是要毁了的。”
文殊兰点点头,“所以你把外套给我的时候,已经猜到流言蜚语会影响到你了?”
“这并不难猜,一个黄花大闺女,衣衫不整还披着男人的外套,在村里被人撞见,怎么可能不招来非议?”
程锐看着她,眼神很复杂,“我是军人,看到妇女被欺负,不可能当没看到,救了你之后,我跟战友们借了钱,本想拿去给你,让你先离开文华村避一避,等风头过去再说,说不定到那时候,你碰到良人,结婚生子,不用再回文华村面对流言蜚语。”
“但我没想到,我拿着钱去找你,得到的却是被你诬陷我非礼你的结果。”
现实版农夫与蛇故事啊!